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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管教他们

近来,我们对高安市公安局城北派出所辖区内未成年人违法犯罪的情况进行了调查。城北派出所辖区面积30平方公里,辖管7个社区、8个村委会、133个企事业单位、186个住宅小区,总户数41421户,人口142155人。派出所现有警力21人,全体民警日夜工作,超负荷运转,有效地维护了辖区的治安秩序。近两三年来,经他们查处的违法犯罪未成年人,每年在120人左右。

生存状态

这些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群众称之为“小罗汉”。他们大多数来自城区周边各乡镇的农村。其家庭或父母离异,或父亡母嫁,或父母双双外出打工。因此,他们有的是无人管,有的是亲属不善于管,有的则是管不了。他们只有初中文化,中考落榜,要上高中“以分计费”,家里出不起,有的甚至初中没毕业,中途即辍学。在家不愿种田,想去打工没人要。听说城里的生活很精彩,就纷纷到城区流浪。他们一般租住在小旅馆,几个人或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小间,床不够就开地铺。老板对他们一半怜悯一半恐惧,只好依着他们。他们没有稳定的收入,经常饱一餐饿一餐,吃了上餐没下餐。为了生存,他们走上了违法犯罪的道路。主要表现:一是盗窃、抢夺。盗窃现金、自行车、食品、香烟为常见。或砸破小车玻璃,或溜进商店窃取物品。未成年人鲍某,于2011年12月31日撬窗入店,窃得现金699.6元、食品等物值628元。二是敲诈勒索。未成年人肖某、刘某等6人,溜进旅馆,敲开一旅客房门,敲诈勒索600元。有的饿急了,甚至敲诈小学生、初中生几元或十几元的零花钱。三是寻衅滋事、打架斗殴。这类案件较多,他们有时为了一两百元,甚至为了一餐饭,在一些见利忘义之徒或“大罗汉”的雇佣、唆使、带领下,以“讨债”、“讨公道”、“见高低”为名,成群结伙,大打出手。往往手持砍刀、铁管、钢条等器械,下手十分凶狠。去年发生在莱茵花园小区的一起寻衅滋事案中,一名未成年人竟然砍断了对方一成年人的手臂。在这类案件中,他们往往充当了别人利用的工具。

追根溯源

未成年人的违法犯罪情况引起了我们的深思:在各项事业蓬勃发展的现在,为什么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违法犯罪这么难?我们追根溯源,调查、走访了有关方面。

家长们说:谁不望子成龙,可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外出打工怎么行?只好把孩子交给公公婆婆管。老人一是年纪大,二是对孩子有些惯,也确实管不了、管不好。我们实在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了。

学校说:有的学生不愿读,说破嘴皮、跑断腿也没用。他要辍学,我们不能把他捆到学校来。再说,学不进、不愿学的学生少了,升学率就高了。初升高有规定的录取线,分数不到录取线就得另外收费,交不出钱上不了高中怨不得学校。

公安、检察院、法院说:我们严格依照治安管理处罚法、刑法、刑事诉讼法及未成年人保护法办事,对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从轻或减轻处罚。事实确是如此,派出所的案件登记台帐证实,未成年人违法较轻的处理结果是“教育”、“警告”,严重违法的处罚结果是“行政拘留X日,不执行”;犯罪较轻的检察院“不起诉”;犯罪较重应追究刑事责任的,法院的判决一般是“判处有期徒刑X年,缓期X年执行”。今年5月15日发生的刘某等19人持械斗殴案,有16人是未成年人,均按“行政拘留10日,不执行”处理。去年发生在莱茵花园附近的聚众斗殴、致人死伤案中的几名未成年人,中级人民法院无一例外地“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四年执行”。毫无疑问,这“两不一缓”充分体现了法律与执法机关对未成年人的关怀与爱护。

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说:既然来到世上,就得活下去,还想活得好一点。我们这些人一没技术、二没体力,正事干不了,就靠歪门邪道弄点钱。说实话,公检法的“不执行”、“不起诉”与“缓刑”对我们来说“跟没处理一样”,出了派出所、看守所,我们还得干。

总之,从局部看、从单方面看,似乎谁都有道理,谁都没有错,谁都没有责任。但从全局看、从整体看,我们发现,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违法犯罪之所以如此艰难,是因为我们对未成年人的管教链出现了断层和缺陷。假如他们从童年到成年一直能受到良好的教育,假如他们在读完初中后能继续读完高中,他们还会这样违法犯罪吗?即使还有少数人违法犯罪,他们在第壹次受到“不执行”、“不起诉”或“缓刑”的处理后,还会视为“没处理”,而轻松地走出派出所看守所吗?还会在违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吗?

构想与建议

为了有效地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违法犯罪,将犯罪率控制在低限度,让下一代更健康地成长,我们特提如下构想与建议。

(一)必须尽早普及高中教育,让孩子们从童年到成年都能享受国家的良好教育。我国已普及九年义务教育,取得了很大成绩,但仍感不足。高中阶段是孩子们体力、智力日趋成熟的阶段,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逐步确立的重要阶段。实践证明,在校学生特别是高中学生的违法犯罪率极低。读完高中的孩子即使考不上大学,也能自食其力,自立于社会。因为此时他们不仅具备了一定的知识,身体各方面也发育成熟,具有了相应的体力。因此,普及高中才能填补未成年人管教链上的断层与缺陷,才能进一步完善我们的社会管理机制。党的十八大提出了2020年建成小康社会的宏伟目标。我们构想,那时全国已普及高中教育,不管是城里的孩子,还是农村和边远地区的孩子,都能受到更好的教育,我们的祖国不仅天蓝、地绿、水清,而且见不到流浪儿童。

(二)在没有普及高中教育之前,应由政府或由政府支持鼓励企业家、慈善家、社会名流等创办特种教育学校。政府配备师资力量,聘请有志有识之士、商定管理教育等具体办法,招收那些既没考上高中、又没钱读职校的学生。同时,将那些有违法犯罪行为,受到“两不一缓”处理的未成年人送去免费教育,让他们学文化、学法律、学技术。我们建议,地级市或人口在百万以上的县级市至少要创办一所这样的学校,形成普通中学、职业技术学校、特种教育学校三位一体的高中教育格式,使在社会上流浪的未成年人都能受到管教。我们认为,这是预防和减少未成年人违法犯罪的有效办法。

拳拳之心,只为下一代。如有不当,恳请鉴谅。

(高安市公安局关工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