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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火

冬至一过,天气果然冻了起来。特别是早上,上班一族的我,尽管手套围巾的全副武装,但骑着电动车出门还是觉得好冷,甚至感觉手指还有些僵硬。永远都是在当轮子转动之后,猛然发觉有个地方没能包裹严实,以致让寒风有了可乘之机,并死命地直往里灌,哆嗦之余惟有把头猛命地缩起,真是巴不得缩进衣领里才好。想不到在寒季里,就连上个班都变得如此具有挑战性。

家,永远都是温暖的港湾。下班回到家,坐在电热烤火器旁,揣着一杯热茶细细品偿;或是抱着一本自已中意的书籍慢慢品读;亦或是为一句唐诗宋词而苦苦思索,一切显得那么闲淡和惬意。此时,我往往会浅闭双目,任思绪恣意飞翔,一段段在脑海中早以形成定格的画面场景,浮现于眼前,倾刻间带我穿越前世今生……

同样是个冰冷的冬季,正上小学的我,尽管身上穿着厚实的棉衣棉裤,但还是觉得寒气逼人,不过没关系的,因为我们有自己的 “秘密武器”。为了御寒,同学们找来刷过油漆或是吃过罐头的小铁罐子,用钉子将罐子周围钉满小孔,再用三根细铁丝扎在罐子口上,里面放着点燃的小块木炭。上课时就把它放在抽屉里烤手,趁老师不注意,就用嘴对着罐子猛的吹上几口,防止熄灭。但不知为什么,老师总能发现我们的小动作。一到下课,同学们立刻变得生龙活虎一样,个个都把烤火器提了出来,手里攥着铁丝的一端,在操场上顺时针360度的甩转起来,只听得罐子里发出呼呼的声响,火势立马就旺了起来,红红的火苗直住外窜,有的把铁皮罐子都烧得通红。为了能有个自已的烤火罐,有的同学学会了“交易”,并获得了成功。

同样是个冰冷的冬季,放寒假在家的我,自由无羁。早上吃过饭,搬好凳子坐下来[与作业,脚下烤着竹篾编的瓦罐火笼,很暖和的。做作业其实也是件身体力行的“苦差事”,难免会有些枯燥和乏味,所以我总是不能静下心来认真的去做。心想:要是能有个什么东西一边吃着一边做那该有多好呀!但家里真没什么零食可吃的,即便有也被藏了起来,留着有客人的时候吃,固然很不好找。不如烤个红薯吧?那个真的好吃哩!只是火笼里不好放呀,况且也不容易烤熟,要是烤不熟的话那可不好吃哟。于是翻出曾经养蚕用过的“百雀羚” 雪花膏盒子,里面盛上几粒晒干的黄豆放到火笼里烤着吃。烤黄豆时,豆皮因受热膨胀而破裂,并会随着“啪、啪”的声响弹出盒子,所以须得不时的照应着,以防前功尽弃。但这样住往会耽误做作业的时间,故免不了要挨父母的责骂,但烤黄豆真的很香很脆的,值了!

同样是个冰冷的冬季,天已暗下,眼瞅着似乎要下雪的样子,但却闷住了总是下不来,使得天气愈发显得寒冷!低矮的木架瓦房下,压水井正“吱呀、吱呀” 地拼命叫着,打破了这个寒冷的沉寂。父亲正在屋檐下忙着清理从地里收回来的黄芽白(即:大白菜),只见父亲左手拿着一蔸黄芽白,右手紧握月牙一样弯而封利的镰刀,将黄黄芽白根部的老叶齐根割下,剥出鲜嫩的菜芯,在木脚盆里洗净后用一根稻草扎住,码在高把的簸箕里……我坐在屋子里,门半掩着。脚踏在烧有木炭的火盆边上,手里拿着火钳,不时的拨弄着火盆中的木炭,火烧得很旺,整个屋子里都暖暖的,我的脸被烤得就像打过胭脂一样,红彤彤的。但屋外却十分的寒冷,凛冽的寒风正呜呜咽咽地吹唑着父亲那忙碌的身子,毫无半点怜悯之意!父亲的手十分粗糙,就像干枯的松树皮一样,手指和手背已皲裂得不成样子。父亲在手指的关节处和一些大的裂口上贴了一道道白色的胶布。或许是出于生活的拮据吧,以至于手背上的许多裂口舍不得贴胶布,有的裂口随着手的运动,正冒出点点深红,但还得不时的伸到冰冷水里去,那肯定是很痛的。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那是父亲对美好生活的执着努力和对家庭的无私厚爱,但等长大后才明白的我,显然为时晚矣……

虚实相兼的往事,如梦似幻,一切仿佛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样,要不怎会如此记忆犹新呢?尽管真实却又遥远,让人无法捕捉!如梦初醒的我,常常只有满腹的愧疚和惆怅,难道这便是生活的启迪和真谛?

于是,我又试着憧憬夏日里如洗的晴空……

(万载县卫生局 蔡迎新)